有些瘦弱的中年男人再一次被拒之门外,他痴痴地望着狠狠关上的大门,哭得心如刀绞。
他后悔了,后悔的无以复加。
从那天与儿子分别后,他每天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儿子,他的肉体和心灵都渴求着儿子,然而为了能断绝这种病态的关系,他一直强迫自己不去联系。
等半年后,再也忍受不住相思之苦的爸爸终于鼓起勇气打通了妹妹电话,却得知萧骋早已退学入伍。就在他高三的那年。
那一刻,萧乐才感觉到他似乎做错了什么。
但后悔也晚了,这些年,萧骋在哪儿当兵,调到哪里做什么,什么时候退伍,萧乐都一无所知,他像疯了一样地四处打听,知道儿子的一点消息就欣喜若狂,他等了萧骋整整六年,等再次看见儿子时,他两鬓都染上点点白霜,经常哭泣的泪眼忧郁暗淡,但最让他绝望的还是,心爱的儿子居然不再认他,甚至对他恨之入骨!
“呜呜呜……阿骋……我真的很想你……呜呜……阿骋……阿骋……爸爸真的很爱你啊……呜呜呜……”
他伏在大门上,一遍一遍哭着,一遍一遍哀伤喃喃。
门后的萧骋俊脸扭曲,曾经压抑许久的隐忍恨意在瞬间爆发。他真想狠狠撕开他,看看这婊子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但听着爸爸悲戚的哀哭,他又痛的无法呼吸。
他双目通红地贴着大门,拳头死死握紧,听着一门之隔的哭泣,粗重地喘息着。
“阿骋……阿骋……”
一遍遍叫着儿子的小名,因为悲恸过度,萧乐居然哭到抽搐,他上气不接下气地伏在地上,不一会脑袋一歪竟晕死过去。
当听见没了声音,萧骋全身瞬间绷紧。
“放他进来吧,他好歹是你的爸爸。”一直在看戏的女孩淡淡道。
“跟你没关系!”萧骋呼吸沉重地嘶吼着。
女孩道,“怎么没关系,等我们结婚,他还算我们的证婚人呢。”随后又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你不是要报复他吗?眼看着你‘幸福’不就是最好的复仇。”
萧骋没有反驳,英俊的脸微微扭曲着,却像是默认了女孩的话。
萧乐是在儿子家里醒来的,他哭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但还是强撑着爬起来。
萧骋的家很大,却是冷冰冰的色调,萧乐慢慢挪出来,发现高大的儿子正站在阳台抽烟,烟气缥缈中,那双紧蹙的眉久久没有分开。
萧乐痴痴地望着早已长大的儿子,眼中满是泪水。
他已经太久没有这么认真端详过儿子了。曾经瘦削的阿骋,已经长成了这样英伟的男人,他不像高中时那么瘦,现在身形强壮,轮廓分明的脸庞坚毅俊朗,浑身散发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阿骋……”
痴痴地呼唤着儿子,一步步走向他最心爱的人。
就在萧乐要走进阳台时,身后传来一个刺耳的女声,“哎,大叔你醒啦?”
萧乐吓得一抖,连忙缩回身。
阳台上的萧骋听到动静,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去,那双黝黑的眼阴鸷冷酷,像是看垃圾一样看着自己的父亲。
萧乐心口一痛,脸一下就白了。
女孩连忙扶住萧乐,带着笑说,“大叔你刚刚晕倒了,还需要多注意休息啊。”
萧乐强忍痛苦地点点头,含着泪被女孩拉走。
“大叔,我跟阿骋马上就要结婚了,您也不要见外啊。”
听到结婚两字,萧乐的心都要碎了,他不受控制地想哭,但怕被女孩发现异样,又强作欢喜的苦笑,竟连话都说不出来。
女孩看在眼里,竟笑得更欢,“到时候大叔一定要做我们的证婚人啊!”
“我……我……”
“还有,大叔,你想要孙子还是孙女啊,阿骋说他喜欢女孩,但我喜欢男孩……哎,难道真要生很多嘛。”
萧乐听着女孩自顾自的甜蜜话语,脸色越来越暗淡,他死死扣着手心,用身体的疼痛压制着心底的痛楚。
女孩一直在说说笑笑,等到了晚上,才提着包说要回家了,还跟萧乐甜甜地说,“明天还会来看你,如果阿骋还对你不好,尽管跟我说,我会教育他的。”
萧乐苦涩地点点头。
等他的准儿媳妇走后,萧乐的脸色已经苍白到极点,他苦痛地捂住脸,忍不住啜泣出声。
萧骋看着哭泣的爸爸,突然耻笑道,“你哭什么?这不就是想让我变成的样子。”
“不……呜呜呜……阿骋……爸爸好难受……呜呜呜……爸爸真的好难受……”
萧乐哭得浑身发抖,大颗大颗的泪水从他不再年轻憔悴惨白的脸颊滑落。
萧乐真的老了很多,独身生活的这些年让他饱受相思之苦,憔悴不堪,但当他再次面对儿子时,却无法诉说这种情愫,只能哭着跟儿子道歉,忏悔着自己的过错。
“是……是爸爸对不起你……呜呜呜呜……爸爸对不起你……爸爸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