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不应声,继续想要冲到许昌面前,我抱住他的腰拦住。
“小吴,送许先生回家。许昌,你先回去,我回头再来找你。”许昌听话地下楼跟着小吴出去了。
贺君瑞这才冷静下来,抱着我,因为动过气,还在喘气。血色重新回到他的脸上,粉扑扑的一张小脸。
“不许去找他……以后都不许去找他了。”
居然又哭出来了,眼泪抹在我怀里。
小妈为难地看着我,保姆拿了她的鞋过来,我顺势松开贺君瑞蹲下身给小妈穿上鞋。
小妈脚小,这么一会儿已经足尖冰凉,被我握在手里塞进了毛绒绒的拖鞋里。
见我不理他,被生硬推开的贺君瑞表情难看极了,攥着拳头,似乎在忍着什么。他的嘴抿紧,似乎不这样,就会有什么话自己跑出来。
他今天穿得简单,宽大的卫衣搭配阔腿裤,很青春洋溢的穿法。我知道那宽大的衣服下面有着多么纤细多么美丽的身体。
我对这样失控的贺君瑞充满了欲望,眼睛分明已经剥开他的衣服欣赏他的肉体,面上却保持着平静。
小妈小心地瞥了一眼我的脸色,“侬辣辣组撒!姐姐总归是要结婚的,感情再好也要有分寸的哇。小宁还管着姐姐事情啦。”
这话刚刚好地刺到了贺君瑞,他眼睛又红了一下,却还是忍住了泪意,甩开小妈拉着他的手,恨恨地看着我:“就是不许!”
说完才知道找补,“就是这个男人不许,你再找。”
我扶了一把小妈,往楼下边走边说:“贺君瑞你管不着知道吗。爸爸都同意了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有资格指手画脚了?”语气平静却话语尖利。
床事上我总是轻声细语地哄着他,他也少有被谁这样对待,所以哪怕只是这么几句话,我也清楚会有多刺激贺君瑞。
“哪能有侬噶枉对额宁!”怎么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人。小妈拉着贺君瑞的衣服,不许他继续追过来。她细伶伶的手指为了攥紧他的下摆都指节发白,不肯再让他甩开。
贺君瑞冲不过来,扶着栏杆从上面往下面看着门厅的我,表情变得阴沉,又忍了两下终于没忍住:“你要是敢和他结婚……”
他像是被挑衅的小兽,炸起毛来威胁恐吓。如果忽视他浓重的鼻音的话,倒还算是撑起了几分气势。
我站在大门口,抬起头看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贺君婉,这个家终究会是我当家的,你要是敢和他结婚,贺家的一草一木你都别想得到!”他终究还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
小妈脸色彻底变了,从小到大没碰过贺君瑞一根手指头的女人拍了他后背一掌:“侬又捏混勒是伐!”你又昏头了是吧。
真实想法一开头就刹不住车了的贺君瑞停都没停一下:“你要是想和这种男人结婚,你就给我滚出去!离开我的家!”
“我”的家。
我冷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上楼去,当着贺君瑞的面进了房间,他顿时笑了。眼泪都还没擦干净,笑出来险些吹出个鼻涕泡。
等我拎着随便装了几件衣服和必需品的行李箱出来的时候,那笑容顿时稀碎。
贺君瑞的脸上神情几乎是茫然的。也许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真的会离开这个可能。
我的绝情让他感到受伤。
“好……好……你走!你走啊!”他大声地吼道,眼泪迸出来,两道泪痕划过脸颊,“公司你也别去了,我才是贺家的继承人,只要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想要了!”
那颗红色的小痣也被打湿了。让人想要舔一舔。
小妈急坏了,她不是什么立得住的女人,眼泪立刻也滚了下来,走过来拉我的手,不知道是我的外套太薄了还是她情绪波动太大,她的手居然冰冷:“小婉侬伐要急!瑞瑞伊不懂事,瞎说的,快把行李放下!”
我朝她笑了笑,“小妈别哭了,小事情。”
还是松开了她的手,“再汇。”
小妈又急急地打贺君瑞:“快起追侬家家!”
贺君瑞定定地看着我手里的行李箱。他紧紧抓着栏杆的手指都在发抖。没有动。嘴唇在动,不知道在说“别走”还是“姐姐”。
“侬伐起算数,西开!”小妈推开贺君瑞来追我,她在楼梯旁,我已经到了门口,我冲她摆了摆手,关上门去车库开车离开了家。
我当天就发了封辞呈,然后一身轻松地住进我市中心的公寓。
我当然不是蠢到被贺君瑞几句话就激得辞职跑路的人,但是样子还是要做的。这是一次机会。
贺君婉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那个“贺”字才值钱。我有自己的底气。
毕业后在伦敦工作五年,在大英帝国纸醉金迷的欲望都市,华国一个没什么底蕴的土豪世家的姓氏并不比街上任何一个人的姓值得多看一眼。
有色人种,女性,我必须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在那个呼吸间便风云变幻的行业对抗高傲的英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