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立为储君,继承大统,但好景不长。
江尧五岁时,宁远侯府叛国通敌,皇帝勃然大怒,废皇后和四皇子,问斩宁远侯府上上下下一千多口人命为被屠城的百姓赔罪。
听到这个消息,身在冷宫的皇后险些哭断了气去,但为了五岁的孩子,只能咬牙苟活,就这样,本该金尊玉贵的母子成了奴才都能践踏的存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战功累累的宁远侯府变得荒凉,血淋淋的人命被冬日的大雪掩埋了个干净,皇宫又迎来新人,没人记得端庄的皇后,聪慧的四皇子,只有那冷宫内靠着吃馊饭勉强活下来,被宫人打的满身是伤,践踏凌辱的罪臣之女。
等江尧到七岁,一日夜里,饥寒交迫的小江尧被身边细微的动静所惊醒,睁开眼,却见墙上映出母妃被一个男人吊在房梁上的倒影。
他吓傻了,死死盯着那倒影,身后行凶的男人并未发现瘦小的孩子醒来,但知子莫若母。被勒住脖子的前皇后艰难含混地哽咽出“不”,让他的儿子不要出声,不要动,乖乖闭上眼睛。
小江尧听懂母亲的意思,隐忍的咬住口腔嫩肉,闭紧发热的眼睛,装作没醒来的模样。
男人只以为那些“不”是在避哀求他,压低声音在女人耳边阴狠的呢喃,说今日陛下迎娶连家小姐为后,不过连家小姐一想起娘娘您也和陛下穿着龙凤袍行过夫妻的礼仪,便伤感的落泪,陛下为了新皇后,只能让娘娘您去死一死了。
江尧一字一字记下,心里恨意滔天,强烈悲痛和仇恨的紧绷下他竟然昏迷过去,再醒来已经是第三天,房梁上还挂着母亲的尸体……
唐棠瞧着眼前瘦得只剩下眼睛的江尧,很难想象这还没他腿高的小崽子,已经八岁了。
他听到自己即将成为他的老师,也不像其他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总有那么多为什么和好奇要解答,只是乖乖点了点头,对他行了一个师生礼,维持着储君规矩,稚嫩声音唤他“老师”。
这瘦巴巴的小崽子仿佛能被不合身的狐裘压垮,脸蛋儿没剩下多少尺寸,干干净净的黑眼睛安静的望着他,戳得唐棠心尖儿一疼。
八岁之前的苦,江尧已经吃完了,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一字一字混着自己满嘴鲜血嚼碎吞下去的仇人竟然被一碗药忘了个干净,还认贼作母当了现任皇后十多年的儿子,和皇后与皇上被养在外面的儿子,也就是主角受十多年的靶子。
对,嘉定帝为何对主角受这么好,还不是那是他和此生最爱所生下来的唯一的孩子?为了防徐贵妃下黑手,才一直养在左相府。
想到这,唐棠不禁叹气,心道江尧心心念念想报仇,最后却当了仇人十多年的儿子,想起一切的那天彻底疯了,他杀了许多人,又将许多人做成人彘,成为名副其实的暴君,却被天道气运影响,放过与他一起长大的主角受,开始虐恋情深的剧情。
唐棠刚在脑海里整理出一部分剧情,就见一堆宫女乌泱泱的出现在尽头,边呼唤着“太子殿下”,边急忙忙往这面跑来,围住江尧。
“殿下,奴婢可找到您了,您怎么能自己出来呢?皇后娘娘都急得落泪了,您快些跟奴婢回去吧。”
“是呀殿下,这么冷的天,您冻坏身体,娘娘可是要心疼死的。”
她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话,看似处处对江尧好,但眸中却流露出隐隐的怨怼。
江尧独自出来的时间不短,嘉庆帝和连嘉运已经到坤宁宫,和皇后娘娘说说笑笑好一会儿,准备用膳,连嘉运突然问到了太子哥哥,皇后和皇上才想起来江尧这号人,打发宫女去叫太子用膳。
宫女领命,去敲门,一看屋内没人,急忙回去禀报皇后娘娘,皇后一听就皱起眉,太子才到坤宁宫一月,各方势力还在观察,她必须要做出将太子当成此生依靠的模样,叫所有宫人都去找,自己拿着手帕垂泪,做足了一副慈母姿态。
宫女们找了半天,嗓子都哑了,她们都穿着讲究的锦缎冬衣,发间簪着步摇,看上去比外头小官儿家的女儿还要体面,风这么大跑出来寻人,心里自是不畅快的。
虽然表面没表现出来,但都在暗中忿忿的想,这罪臣之女养的小杂种就是没规没矩讨人嫌!
不过谁让人家命好呢,可怜他们娘娘不能生育,他又没了娘,才让这小杂种白捡了个漏,这爬虫啊,变成了真龙,一跃成为娘娘的儿子。
她们虽然没表现出来,但言语中已经有这个意思,江尧穿着唐棠的披风,那么瘦小一只被一群涂脂抹粉隐隐带着高傲的宫女围着,垂着眼眸,无措的摆弄手指,瞧得唐棠高血压都要犯了,温文尔雅的脸笑意变淡,不轻不重的开口。
“元思前日刚回京城,未拜见过皇后娘娘,不过几位姑娘的做派,倒是让我长开了眼界。”
宫女们听到这话立即皱眉,有一个性子泼辣的宫女心里火大,回头想阴阳怪气对方一番,但想起来对方说的“元思”二字,方才还含怒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其他想起来的宫女也不逞多让。
唐元思是谁呀?那可是看上去温文尔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