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禄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唐棠都不知道,等他身体内那令人脑袋一片空白的快感平息下来,汗津津的身体和体内的浊白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了,柔韧的腰肢被一条结实的臂膀揽在怀里,对方像撒了欢的狼崽子,在自己颈窝蹭来蹭去。
含含糊糊的撒着娇。
“老师……老师……”
丞相可真算长了见识。
他养大的孩子满身都是天潢贵胄的富贵气,看似如带毒的花朵似的,慵懒散漫勾人至极,实则却最是无情的,端的一副薄情相儿。
可如今这揽着他得腰,与他黏黏糊糊撒着娇的小狼崽是谁?
丞相心中多少有些羞怒,倒是想和欺负他的小狼崽生气,但一看他那苍白的脸,和包扎好的手腕,就又不太忍心了,他将小狼崽子的往旁边推了推,轻声:“好了……我的殿下。殿下今日身体好些了吗?臣前些日子才知道殿下中了丹石之毒,也不知道是否严重,可看过医者了?”
江尧的手腕与脚踝磨得皮开肉绽,动一下都要疼的,此时却毫不在乎的拉过老师推他脸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亲了亲,又贴了贴:“好些了,医者也看过了,老师不必担心。”
对方没个正行的把玩他的手,一点也不尊师重道,唐棠淡定抽手,耳根却染上些许红。
他偏头躲开的对方,精致的喉结一滚,问:“那医者呢?可曾说过该如何去治?”
江尧与唐棠并肩躺在床上,看他如今这幅躲避的表情,就知道他还在对刚才的事不自在,说不定又想要躲着自己了,他连忙凑过去,五指穿穿进老师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医者说堵不如疏。虽然昨日毒发的时候,看起来凄惨可些,但效果却是好的,再忍耐个两三次,孤体内的毒就能排清了。”
江尧语气很轻,握着唐棠的手也不怎么老实,小心翼翼地勾着他的手指,各种小动作充满着害怕被抛弃的不安,唐棠渐渐沉默。
昨天那种疼法儿还要再疼个两三次才算完,唐棠已经够心疼得了,哪里还受得了他这么小心翼翼的。犹豫一下便握住江尧的手指。
心想虽然乖崽儿不乖,也是个大人灵魂的假崽儿,但这九年可不止只是他照顾对方,小江尧从不大点开始便会疼他。
夏日天热,从南方快马加鞭送过来的荔枝和蜜瓜,分下去也没剩下多少,江尧从来不舍得吃,每次都要让人趁着能用送到他府上,长大后东宫更没缺过他喜爱的,小到今日他过来小厨房要准备什么菜,大到搜罗一些难得的茶叶,先拿到东宫每样都喝上几日,再选出最好的都他送过来。
——虽然不乖,但在不乖也是他的崽儿,是他从还没腿高,养到如今这大的。
唐棠偏了偏头,瞧着江尧明显亮起来的眼睛,心道算了……今天这笔账还是暂且缓缓。
暴君最会借坡上驴了,观察一下他的脸色,便拉起他的手,试探的捏了捏指节,捏一下,还要再悄悄地在观察他一眼,引得唐棠心中发笑,任由他幼稚的捏弄,脑海中想起方才跑偏的话题。
他没问江尧为何会中毒,也没问为何不告诉他。唐棠自然知道江尧为什么重生一回,还会服下毒药。就算不知重生,也能猜的一二分原因。
因为那时的江尧太弱小了,他八岁被嘉定帝以少量的寒食散控制,随着年纪增长叠加。
当初的嘉定帝对江尧来讲是庞然大物。宫女,太监,御医,都听命与嘉定帝这个皇上,即使唐棠能把大太监弄死,或者江尧不吃那药,嘉定帝还能派新人来,而且御医每月一次的平安脉若是查出来江尧体内并没毒,那他也就活不长了。
所以大太监送来加了毒的糕点时,江尧明知道那是要命的东西,还是坐在宽椅中,懒懒的垂着眼眸,斯条慢理的吃了下去。
唐棠眼睫颤了一下,也没挣脱开江尧的手,淡然语气意有所指:“殿下该早些为自己打算了。”
这怕是丞相说过的最大逆不道的话了,江尧面露惊讶。
他撑起一些身体,没束起的墨发垂下去,俊美脸庞多了些柔和,乖戾的眉眼别提多温顺了,那过于苍白的脸色,瞧着就叫丞相心疼的不行,只听他忍不住追问。
“若是孤要反呢?”
他紧紧盯着老师,却见那眼尾还漾着一点红痕的老师对他弯着眸笑,江南水乡般的眉眼温柔。
“那便反。”
江尧的目光越来越灼热,盯着唐棠瞧了许久,低头轻轻啄着他温热的唇,散漫的嘟囔:
“徐家就要等不及了,先让他们闹上一场。老师就在这陪着孤吧,也好躲个清静……”
唐棠只穿了一件单薄寝衣,领口露出的雪白肌肤带着星星点点的痕迹,散发着诱人的甜香。他平躺在江尧的身下,唇瓣被他一下下啄吻,静静看着他得黑润的眼眸,满是温柔的纵容,伸手顺了顺江尧的发,像是在哄他的小狼崽:
“好,臣听殿下的。”
江尧温顺的贴在老师的胸膛,柔顺的墨发垂了下去,像一只乖顺的小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