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宛若是一只惊弓之鸟,风声稍微大一点都会引起他的警觉。
来到熟悉的村庄,谢安川还能分辨出原先的模样,死气沉沉的村庄中没有一个人,当寂静到了一个顶峰时,便会生出无端的恐怖。
只是,他却有些不敢推门进去看了。
咽了一口唾液,谢安川小心翼翼地推开顾川白生前的家门,也就是当初那对村长夫妇的住宅。
不知道几辈子没怕成这样过,谢安川颤抖着手摸到了灶台里的蜡烛和火柴盒。
看来他的记忆没错,村长他们放蜡烛的地方一直都是这里。
而因为这里的空气也干燥万分的缘故,火柴一直都没机会受潮,谢安川成功获得了一点带着温暖的烛光。
那……那他现在是要怎么做啊,再现当时他在这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吗?可是村长他们都已经死光了,谁来陪他再现啊。
不过,既然这个世界的关键点是要找到顾川白,那就一定要找到红嫁衣。
想了想自己当初在这个鬼村所经历的事情,谢安川大着胆子来到了堆在角落的柴垛前。
原本是抱着侥幸的想法,但竟然真的被他找到了熟悉的鲜红色。
他轻轻一扯,被木柴压着的红盖头碎布就下来了。
但两块干燥到几乎要碎成渣的木柴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力道而滚落下来,在地上裂成几半,空荡的室内发出沉闷的巨响。
虽然知道是自己干的,但谢安川还是没忍住吓了一跳。
他肩膀一抖,才仔细观察起手中的碎布。
木柴都已经干裂成这样了,但是这碎布的颜色却依旧鲜亮如初,没有一丝改变。
甚至,捏在手里的感觉还是湿润的。
就好像,刚从河里捞出来一样……当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时候,两滴水就顺着他的手往下滑去。
干燥的地面在吸了两滴水之后立刻又变回了干燥的状态,就好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不允许这片大地存在水分一样。
操,谢安川麻了一下,差点没把手里的红布扔出去。
手一抖,蜡油顺着柱身滑下来滴到他的手上,烫的他头皮又是一麻。
但是,刚刚那湿润和水滴就仿佛是他的错觉,手中布料的触感再度变得干燥起来。
谢安川深吸一口气,将这红盖头的一部分塞进了兜里,开始往后院走去。
后院的那间屋子没被上锁,木门也被干燥的风吹得残破不堪,谢安川轻轻一推就差点倒下了。
厚厚的灰尘一下子落入空中,飞旋着散发出刺鼻呛人的气息。
里面黑到了一个境地,谢安川手中的烛光也只能照亮周围的那一小块区域。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谢安川顺着记忆来到了放着嫁衣的架子前。
上面依旧罩着一块白布,崭新如初的布料与周围的脏乱格格不入。
做好心理准备后,谢安川猛地掀开了白布。
但是,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因为……唯独他记忆中最重要的那件嫁衣,不在这里。
…………
一切再度回到原点,谢安川陷入了僵局。
他看着空荡荡的衣架,一时反倒不知如何是好。
大脑处于一片空白之际,他的思路开始天马行空。
摩挲着兜里的红盖头碎片,谢安川的心里升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刚刚那盖头突然在滴水,不会是因为……顾川白本人还在河底飘着吧?
不要啊……这也太可怕了点吧。谢安川觉得自己又快要落泪了。
只有哭泣的猫猫头才能表达出他内心的感觉。
不行了,想到猫猫头,他反而更加没了思路,满脑子全都是猫猫头的表情包。
还是先出去吧,这里好恐怖。
他回过头,满心的猫猫头终于停止了刷屏。
因为——他看见那扇刚刚差点倒下去的木门,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
谢安川颤颤巍巍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他感觉自己热泪盈眶,差点真的要变成和那张表情包上一样的状况了。
好,好可怕啊……
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可能有点娘,但是,这真的好可怕啊。
顾川白的世界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可怕啊。
不,应该说,顾川白到底在哪里啊!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在这间黑漆漆的屋子里大喊起来:“川白,你在哪里?”
但才喊了两声,他就又有点不敢了。
因为,他心中唯一的慰藉——他手上的蜡烛,噗嗤一声熄灭了。
眼前陷入彻底的漆黑,谢安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害怕而产生的错觉。
他好像,动不了了。
熟悉的冷香味道飘了过来,那似乎是顾川白身上惯有的味道。
但他没能感受到任何东西,只是,身子骤然变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