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川站在天台上,发丝被风吹拂得凌乱,可他的眼中却只有那轮明亮的月亮。
丝丝缕缕的风拼命地想要钻进他的衣衫,他低头看向脚下。
这里不知道有多高,但是只要他往前迈进一步,他就将粉身碎骨——也就是死的很难看。
他被困在这个世界里已经很久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就连[独裁者]的效果下的他,也还是没能找出从这个世界里出去的关键点。
以致于现在他虽然恢复了正常,但对于出去的突破点却还是朦胧不清。
——不过,大概也和他一直和King待在一起玩乐的缘故吧。
他是真的没想到,原来那样子状态下的他竟然可以和King这么合得来。
不仅完全没怎么去思考要离开的事,还天天都带着King去各种地方玩!可恶,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是是个这么贪玩的人呢?
不过……他现在也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也差不多,总是不小心就被King拉着跑偏了。
不过,也要怪卡洛伊跟他提的悖论实在是太难搞清楚了。
悖论的本质究竟是什么?是世界的原点吗?
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几乎想尽了自己所能想到的各种方法。
可是,无论哪里都找不到,什么办法都没有用处。
所以,如今他的脑海中就只剩下一种猜测了——死亡逃离法。
许多作品中不都是这么写的吗?主角靠自杀来逃离无尽的幻境。
卡洛伊知道他不会真的获得死亡,所以很有可能就这样设置出难题来困住他,也许真相便是他死了才能从这里逃出去。
但是只有一次机会,失败了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这里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游戏,输了不可能读档重来,和人生一样没有悔棋这个选项可言。
望着脚下的光景,谢安川感觉自己的额上似乎冒下了一滴冷汗。
明明这里很冷,但谢安川却觉得身体火热,背后汗毛竖起,似乎知道他正要违抗求生的本能去做什么事。
死亡,果然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做到的啊,尤其是在知道那是不想死的自杀后。
在他过去的人生之中,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杀这个选项——因为无论世界上有多少让人觉得辛苦的事,都得活下去不是么?
只要一步,只要一步他就能获得死亡——迎接他的将是不知道有几分的,能从这里出去的概率。
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但心里还是下意识地对跳下去迎接死亡这件事感到恐惧。
看来,他的本质果然也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啊……
谢安川深吸一口气,看着脚下,心绪复杂。
但是,如果再这样被禁锢住,也许还不如以一次的失败来换取后续成功的可能。
……可是,要说起来的话,跳楼自杀也太难看了吧。
谢安川摸着自己的下巴,开始思考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自杀会既好看又不会很痛苦。
要不,找King吧?他看上去很熟练的样子,也应该会很乐意满足他这个小要求。
说起这个,他又想起来,他已经两天没看到King了。
但King的心思本来就难以捉摸,也许是已经觉得待在他身边很无趣,所以去做别的事了吧。
正当谢安川在思索着究竟要不要跳下去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熟悉的气息。
虽然没有发出任何一丝声响,但长时间的相处已经能让谢安川对那人的出现产生一种神奇的感知。
“King,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想请你帮……”谢安川的话还未言尽就戛然而止。
因为他已经回过头,并且看清了此刻出现在他身后的King的状况。
他立刻从天台上的危险边缘退下来:“你怎么了?”
King的脸上还带着半面具,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微笑,身体如往常般隐藏在宽大的黑袍底下——本该是如此的。
但那黑袍却在此刻变得残破不堪,似乎是硬生生穿过荆棘丛般,全都是被撕裂过的痕迹。
而从那些破洞之中,丝丝缕缕的黑烟正在往外溢出。
King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左肩,那里也是黑烟溢出最严重的地方。
他带着面具的脸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那双薄荷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在夜空中具有穿透性的亮。
“没事。”King的声音轻快,但尾音却显得有些虚弱:“就是被人找上门来报复了而已,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谢安川皱起眉,走上前去搀扶住他:“我以为你很强。”
“没办法,虫子数量太多的话,哪怕是巨人也会摔倒啊。”King十分顺从地倒进谢安川的怀里,用脑袋蹭蹭胸膛,就像是在撒娇。
一具身体的重量压了过来,谢安川早有预料地接住了King。
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