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真的该死,他明明说好了放她走,她嫌他抢走了他的项目,那他便还她一个。
她上错船只,便老老实实在房间待着。
她受伤,和她情人打电话,跟他也丝毫没有半点关系。
可他就是来气,就是看不得她在别人那里娇媚成原本该在他身下的模样。
她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勾引他!
被吻的她很乖,双手甚至都没有推开他,一手被他握着,一手顺着他的衬衫慢慢往里滑,时不时被亲的透不上气就会唔两声求饶。
吻的过于用力,导致唇上本已结痂的伤口裂开,口水浸染有些刺疼,他松开她,克制地退了两步。
若再亲下去,她的手就要摸进了腰带之下。
路曼的脸色红彤彤的,双眼也有些迷茫,看着像被亲晕了,又像是有些醉酒。
祁焱将她肩头有些下滑的外套往上拉拢,“你醉了,回房间,明天我派船送你离开。”
她环上他的腰,用力将身体和他贴紧,“你舍得吗?”
低头下望,便是她毛绒绒的脑袋,小小一个,靠着他的胸膛来回轻蹭,发尾透过缝隙钻入衣领下有些痒。
他僵着双手反复酝酿,最终还是将她推开,“早点休息。”
祁焱的步子有些乱,心也是乱的,转身下楼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头一次心底这么慌,先是满满的酸,接着是控制不住的心颤,再到慌乱不知该怎么做。
从未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
路曼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偏头望向甲板,齐蕴藉仍未离开,摇着并无酒水的杯子,定定的望着她。
他背着光,看不清神情,脖子很长,肩膀宽的像是和头不是一个人的身体结构。
在他的注视中,她褪下了那件黑色外套,挂在楼梯扶手上,继续往楼上走去。
她的面上恢复白皙,眼里一片清明,丝毫没有醉酒的模样。
夜深,门把手有细微的扭动声,路曼并未睡熟,门缝敞开,走廊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特别长,他的动作很轻,关门也是蹑手蹑脚的,似乎只是想来看她一眼。
“外面都是他的人。”她突然开口,声音让他身形顿了一秒,又很快朝她走近。
“路曼。”齐蕴藉皱着眉,站在床侧看她。
室内一片漆黑,看了很久才适应黯淡的光线,她裹着白色的被子,瘦弱的胳膊上缠着绷带,看起来并无大碍。
“你知我并非路曼。”她回望,和他的视线相撞。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僵着的脊背一瞬松懈,冷硬的语气也放缓了几分,“你不要再在他们之间周旋了,我已经和祁焱达成了协议。”
“呵。”她轻笑,但面上丝毫没有笑意,“你以为光靠祁焱就能扳倒他?真那么容易,你父亲也不会死在他手上。”
齐蕴藉双手握拳,单膝跪在床侧,“听我的,你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当初你受的那些苦,不就是为了挣脱他们吗?我现在的位置,只要再多点证据,定能将他们统统抓捕归案,不需要你……”
“蕴藉哥哥。”她偏头不再看他,声音缥缈的像是回到了那年春夏,“我的路,我自己决定。”
她并非姓路,她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她只知道,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没办法回头了。
齐蕴藉站起身,望了她许久,最终还是顺从地撤出了她的房间,在关门的那刹那,他听到她轻声道了句别。
他和她有些年没见了,他看着她在商场上大放光彩,自认为她已经走出了那些阴霾,已经用路曼的身份,在这世间光明正大的活了下去。
但这声道别,他却听出了另外层含义。
她不希望再见他,也不希望他再次遇到她时手下留情。
一声道别,竟恰似诀别。
五岁那年的雪夜,他在和同伴游玩回家的路上,捡到了个竹编篮,里面是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婴,不哭不闹,咬着自己的小指头吃得正甜。
那天风雪大,他想交给派出所,但离家已不远,便打算回家先给父母亲知会一声。
谁知这一去,便是她一生悲惨的开始。
他多了个妹妹,妹妹名为齐音景,取名的是父亲挚友路志远,望她接下来的路繁花似锦,充满美景与欢音。
但这个妹妹,并非他抱回来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