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仪阁那伙计是收了别人的银钱诓你出去,已经被拿住了。”赵盈盈恍然,又有些气愤:“是谁要害我?”她想不通,平日里她是与诸多姑娘家有些小恩怨,可在她看来,这些事总不值当要这样周章地害她。霍凭景又道:“盈盈可还记得那日咱们去游湖时,撞上了咱们船的那人?就是他。”赵盈盈当然记得,他后来又拦住过一次赵盈盈。“是他?真是阴魂不散……”赵盈盈嘀咕了句。霍凭景听见了,问:“盈盈后来还见过他?”赵盈盈点头:“见过一次,有回在外头遇上了,他便上前搭讪。不过我没理他,这人怎么这么坏,我不理他还说明不了什么么?竟还想这种法子害我!”霍凭景虽没明说洛枫做了什么,但赵盈盈知晓洛枫看自己时的眼神是怎样的,那么他将自己迷晕想做些什么,可想而知了。“真恶心!”赵盈盈恨恨骂了句。她说着,忽地一顿,低头检查自己身上,那个人应该没得逞吧?霍凭景拦下她的动作:“没事。”赵盈盈松了口气,抓着霍凭景的手问:“他现在怎么样了?可一定得报官,把他送进牢里!”霍凭景嗯了声:“把他的脏手砍下来。”赵盈盈没想到这是真话,她只以为这是霍凭景安慰自己的话,便顺着道:“是该砍!最好把他眼睛也戳瞎!”霍凭景嘴角微扬:“好,把他眼睛也戳瞎。”霍凭景又陪赵盈盈说了会儿话,而后离开,离开前叮嘱红棉,好好照顾赵盈盈。红棉点头应着,心里却想,她是自家姑娘的丫鬟,哪能不好好照顾自家姑娘?不过今日看霍公子的表现,似乎当真把她家姑娘放在心上。红棉看着霍凭景背影,为赵盈盈高兴。红棉送走霍凭景,回到房中,打湿帕子给赵盈盈擦脸。想起今天的事,心里后怕得紧。“姑娘,您都不知道,奴婢当时快吓死了……还好霍公子厉害,把您救出来了。”赵盈盈当时脑袋晕晕,失去了意识,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醒过来之后又已经安然回到家中。她嘿嘿笑了声,乐观道:“别担心你家姑娘,你家姑娘可是有神仙保佑的。”她想,月神大人还是在保佑着自己的,所以她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红棉也是感慨,跟着说了一句:“谢谢神仙保佑我家姑娘。”赵盈盈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想要睡一会儿。她躺在床榻上,枕着自己胳膊,想到了月神大人。已经许久没见月神大人了。她解下腰间的铃铛,拿在手里。今天肯定是月神大人保佑着她,就像之前许多次那样,否则她肯定出事了。她想到洛枫恶心的嘴脸,撇了撇嘴。赵盈盈翻了个身,这样的大恩,她应该好好感谢月神大人才是,至少,也得当面道一句谢。她摇动铃铛。但和上一次一样,没有反应。只有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纱,落在青色的地砖上,风吹动树叶的影子,轻轻晃动。赵盈盈有些惆怅了,月神大人是不想见她么?应该不是,月神大人今天还保佑着她,怎么会不想见她?那或许,还是太忙了。罢了。她将铃铛收在枕下,闭上眼睛睡觉。霍凭景并未听见赵盈盈的铃铛声,他不在小院中,而去审了洛枫。洛枫被砍了一只手后,被朝南关在了另一间宅子里。洛枫还昏迷不醒,一半是吓的,另一半是疼的。朝南找了大夫给他简单处理了伤口,不至于让他失血过多。至于他被砍下来那一截胳膊,已经由朝北送去了他大哥洛林那里。洛枫蜷缩在角落,被朝南泼醒。他眼神迷茫,不知身在何处,但手上的伤口传来痛觉,又让他迅速地清醒。他于是想到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本以为是美人在怀,结果却是自己被砍下一只手。眼前有道阴影将他笼罩住,洛枫瑟缩了下,抬头看见霍凭景的脸。“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霍凭景轻一声:“不用着急,想必你大哥很快就会赶来救你。在此之前,不如先说说,你对她的计划?”朝南搬了把椅子,霍凭景撩起衣袍坐下,神色淡然,举手投足却都让人惶恐。
洛枫痛得厉害,他已经后悔对赵盈盈下手,他哭起来,道:“我说还不行吗?那天我来湖州游山玩水,对赵盈盈一见钟情……”霍凭景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纠正他的措辞:“是见色起意。”洛枫哭得哽咽:“对,我对她见色起意,就想让她跟了我。可她不搭理我,我就找到了她未婚夫,就那个萧恒……”霍凭景再次纠正他:“是前未婚夫。”他抬眸,嘴角噙着一丝笑:“如今,我才是她的未婚夫。”洛枫愣了愣,没想到还有这种变故,他吸了吸鼻子,继续哭着说:“反正就是萧恒,我跟他说,只要他愿意把赵盈盈献给我,我就让我哥举荐他去京城为官。萧恒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他说让我等两天。”霍凭景搁下茶盏,冷笑一声,原来这里面还有萧恒的掺和。洛枫嘶了声,又继续说道:“我就等着,直到今天,萧恒的人来客栈找我,说事情办妥了,让我去那什么客栈。我就去了,果然看见了赵盈盈,我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呢,你不就来了吗?”洛枫痛得面目狰狞:“我都说了,你可以放了我了吧?”霍凭景乜他一眼,思忖着他这话的真实性。他看起来是个草包,不像有心机,想来应当是真的。至于放了他?霍凭景轻笑,起身往外走。他的盈盈说了,还得戳瞎他的眼睛。不过,得等他那位好兄长来了再说。至于萧恒……霍凭景站在廊下,轻捻指腹,而后眸光一冷。萧恒自然也会付出代价。不是轻易的死亡,那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