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下手。”
“做这么简单的东西,哪还需要打下手。”时夏顶着一张粉扑扑的脸瞧他,好像无可奈何。
对方好似无赖。
“那——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时夏更委屈了:“我怎么可能当你不存在……”
明明只要这个男人存在于自己的身旁,他就完全做不到忽视对方。
有邢渊在这里看着自己,还对他动手动脚,时夏哪里能够不分心?
邢渊终于不再逗他了:“那你先忙。”
男人又凑过来,在他白嫩的脖颈上亲了一下,语气含混:“辛苦了。”
“……嗯。”时夏低低地应声。
对方总算离开了厨房。
时夏松了口气。
没有了邢渊这个干扰项,时夏动作得更快。所谓熟能生巧——加上吐司这种能往里面添加无数种配料的东西本就极其简单易做,不出多时,他便也大功告成,将切好的吐司块端了出去。
吃完早餐后,时夏将用过的餐具堆在洗手池里。走出厨房时,正巧瞧见邢渊那高大的身躯伫立在客厅内的储物柜前,对着一张放置在相框里的父子合影静静端详着的模样。
他的心下莫名一紧,快步走上前去。
“在、在看什么?”
即使已然开始紧张,却还要尽量做出自然的样子。时夏笑了笑,双手却悄悄背到身后,颇为不安的绞动起来。
“在看你和小凌的这张合照,很像你。”
邢渊回头,语气平稳,用闲聊一般的语气问:“这时候他多少岁了?”
“大概也就是十五六岁吧。”
青春期的少年生长发育得最快,只用一两年的时间,就能比先前窜高大半个头。
时夏用余光打量着邢渊面上的表情:“怎么了?”
邢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不对劲。
这两天以来,那股始终锲而不舍地盘旋在时夏心头的疑虑一直在逐渐加重。
他有一种预感,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注定会是错误的开始。哪怕之后再三试图隐瞒,都终究会有被戳破的那一天,无一例外,不同的只有时间长短——
而现在,那预感已经骤然升高到了顶峰。
“从见到时凌起,我就一直在想。”邢渊开口了。
他讲得很慢,一个字接着一个字,说得非常清晰。而时夏知道,对方每次展露出尤为冷静的神情,以这种方式谈吐说话的时候,都一定能将他杀个措手不及、片甲不留。
“——他的父亲究竟是谁?”
声音低沉却又冷冽。
那一刹那,蓦然如同有道电流直击时夏的脑海。他的心脏重重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间蹦出,同时却也喉咙一哽,险些发不出声响。
“什、什么是谁……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说了,你又根本不认识对方。”
时夏嗓音讷讷,几乎不敢和对方对视。
邢渊一定知道些什么了。他心想:否则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男人向来聪明,但凡让他发现一点不对的苗头,恐怕都能寻根究底,将时夏的所有秘密给翻个底朝天。
然而时夏还在顶着心理压力负隅顽抗,希望对方也许只是单纯起了怀疑,想要试探他一把。
毕竟那是他一生中最大、也保守最久的秘密。
谁会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个漏洞百出,尽是谎言的骗子,同时又是个趁人之危、与其春风一度的卑劣者?
倘若真的亲口承认,时凌就是他当年背着对方生下来的、同样拥有男人一半骨血的孩子,邢渊又该怎么看待他?
时夏不敢冒险,也不能承担这个风险。
邢渊对他的回答未置可否,继续道:“你知道吗?上次我来这里的时候,时凌告诉我,他从小就没有见过他的另一位父亲。我还看了你家里的相册——里面一张,不,哪怕是一个边角,都不曾出现过你那位‘丈夫’的身影。”
究竟是为什么——
那天回去之后,邢渊不止一次地思考过。
他做过不少猜想,包括也许时夏的确和他先前的丈夫情感不睦,以至于两人婚姻失败,才导致时夏后来只能一个人抚养时凌长大;更甚至不乐观地猜测,他也有可能是被男人骗了,莫名其妙地搞大了肚子:
如果是那样,那么他继续调查深究下去,反而会造成对时夏的伤害。
邢渊所做的第一个决定,是让手下的人去调查时夏的婚姻状况。
未婚。
那么部分情况便可以被否定,只是剩下的其他猜测仍旧有待证明。
现在,似乎又一部分推测也要被时夏自己给否决掉了。
“你们果然——”时夏抿了抿自己因为紧张而变得干涩的嘴唇。
这两个人果然背着他说了不少的话,而邢渊在那短短一次的造访中所了解到的信息,也绝对要比男人自己口中所透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