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淡气质又从男人身上的每一寸毛孔中冒出头来,好像在说一个事不关己的结论。这让时夏觉得,那是从一个家庭中带出来的,不可磨灭的特质。
“所以,你怀孕了的事,他们肯定也知情。我妈还想见见你——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你也不用考虑他们愿不愿意接纳你。毕竟再过几年,我也要到四十岁了。二十岁没有主见也就算了,难道三十多岁的时候,我还要听他们指点我找的老婆好还是不好?”
邢渊说话很轻,说完,还逗猫似的捏了捏时夏的下巴。
“你……”明明对方的语气是那么平淡,在这一瞬间,时夏还是直觉一股热气轰然冲上脑门,险些叫他说不出话。
刚才……邢渊居然说了“老婆”这两个字。
这实在是太稀奇了。
饶是邢渊至今已对他说了不少情话,但在时夏的心中,邢渊依旧是个……不会叫肉麻称呼的男人。绝大多数时候,对方都只会直接叫他的名字。
“时夏。”
偶尔为了情趣,会故意恶趣味地叫他“时先生”,或者“时秘书”。
至于老婆……
时夏忍不住地摸了摸自己的发梢,总感觉耳朵根还是酥的。
感觉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有点儿……奇怪。但是又有些,嗯……
时夏的大脑卡住了。
男人仿佛没看出他思绪上的晃神,还在继续道:“他们毕竟是老人家,不会不疼孙子孙女。让他们提前和孩子相处一下,也没什么坏处。等到了小凌这个年纪,再和爷爷奶奶见面,也不会有从小培养关系来得那么亲热了。”
“去、去就去吧……”时夏咕哝道,“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反正,只要你喜欢我就好了,我也不在乎你爸妈怎么看我。”
顿了顿,他抬起眼来,回过头看着邢渊:“我从小到大,还没出过国呢……邢渊,国外的沙滩好玩儿吗?”
“还可以。”
邢渊回忆了一下自己从前和朋友去海边度假,无非就是冲浪和潜水,偶尔开开游艇,对于习惯了的人来说,有不有趣也说不上。
但看着时夏一脸期待的模样,他也说不出什么扫兴的话,便道:“你如果觉得不好玩,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
这个答案,就已经让时夏心满意足了。
“唔……那好啊。”他在男人的怀中舒展双臂,伸了个小小的懒腰。
这时,楼下远处的大门边遥遥传来两声车鸣。
“两人对望了一眼。
“小凌回来了?”时夏喃喃道。
一看墙上的挂钟——倒的确是在说好的时间内回家的。
时夏的心思不由又被儿子牵扯过去,两秒过后,他脱离了邢渊的怀抱,从床上坐了起来,笨拙地挺着自己圆圆的肚子,走去窗边探看情况。
从卧室窗户的方向朝外眺望,确实能直接看见别墅庭院门前的景象。
“时夏。”
眼见唤他也没反应,男人不得不轻叹口气,干脆也跟着起身,静静走到时夏身后。
窗帘被时夏拉开了一条小缝。
院中的灯光开得很亮,暖黄的色泽洋洋洒洒地倾倒下来,在地上勾勒出无数交叠在一起的斑驳阴影。
在那道缝隙之中,远远伫立着一高一低两人。几乎无需多加分辨,时夏便能立刻看出,那比对方矮上大半个头的人明显就是时凌。
小美人身形苗条纤瘦,哪怕在裹着厚厚衣物的冬天也依然不显臃肿。时凌的外边穿着驼色的毛呢大衣,颈边挂着长长的白色围脖,双掌上则各套一只不分手指的毛绒手套。
时夏看见他的时候,他正笑嘻嘻地将双手塞在另一个人敞开的外套内侧,做出个像在拥抱的姿势。
对方低头,伏在他的耳边,似是叮嘱般地说了什么。
这个年纪的男高中生正处在疯狂窜高的发育时期,有一段时间没见,那年级第一的三好学生就和上回见面时略有差别,更多了一份偏向于成年男人的挺拔骨感。
时凌胡乱地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见到这幅场景,时夏不免觉得惊异:“他们是不是……”
在谈恋爱?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尽数化作一声堵在嗓子眼中的惊呼。
一双手突然凭空出现,将时凌从谢枫的怀中拉了过去。
时夏视线一转,才发现在那被窗帘遮住的地方、自己的视线死角处,还站着另一个他看不到的人。
徐朝跃顺手将漂亮兔子揽到自己的臂弯里,低头亲了他的双唇一下。亲完抬起头来,看向另外一人,仿佛是在责怪对方废话太多。
谢枫的嘴巴动了动,应该是回了他两个字。
时凌显然对眼前的状况司空见惯,见势,连忙举起两只毛茸茸的毛线手套,分别抵在一人胸前,作出调停般的手势。
他朝谢枫勾了勾手掌。
对方很快贴了上来,搂着小美人细窄的腰身,在他